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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Maya,帶我們回家!』在狂風暴雪中,我以最後的聲音呼喚著Maya,隱約看見Maya回應著我的喊聲一躍而起,Max、Jack緊隨在後,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們往前狂拉,接下來,我什麼都不記得了,直到我再次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大叫「Jerry!」,我明白,是的,Maya將我帶回基地了。

那天早上,我跟博士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好運氣。陽光普照,無風無雨,雖然基地一直急速催促我們快點踏上回程,因為有個前所未有的暴風雪來襲,但我們絲毫未感受到天氣的變化。並且在一群亂石堆中,在我還搞不清楚這塊石頭跟那塊石頭有什麼不一樣的時候,博士興奮地大叫說他找到了,一顆可能足以解開地球形成之謎的水星殞石。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悅,也感謝他的腳步依然穩健,並未踏出安全區域,亦步亦趨地平安下山。

如果一切都是那麼地順利,該有多好?

就在回程的路上,行經一個破碎的冰層時,我將整個隊伍停下來重新檢視。正當我在前面小心地探測冰層厚度,研擬一條可行的路線時,基地又在呼叫了。博士很體貼地幫我拿著無線電,但是他忘記了在極地重要的生存法則就是「要踏穩你的每一步」,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摔下去的,或許是他要找一個適當的收訊角度而沒踩穩還是怎麼樣。當我聽見他的呼救聲時,他已倒臥在一片薄冰之上了。

『博士、博士,你還好嗎?』「嗯,我的腿好像斷了。」博士痛苦地回應。

不幸的事還在後頭,冰層開始分裂、崩解,一塊接著一塊,像是骨牌效應一樣。很快地,博士身處的那塊冰也撐不住了,噗通一聲,博士就這樣滑落海水之中。我大叫:「博士,抓住旁邊的冰。」因為氣溫的關係,這樣子可以讓身體黏在冰塊上,而不會沉下去,而且根據經驗,凍死需要的時間比溺死還久一點。(當然在那時候我不會告訴他這點)博士不愧是博士,在這樣的場合中還能臨危不亂,聽到了我的指示,盡他所有的力量,撲倒在他身旁的一片冰塊上,努力地掙扎著。

時間不停留地一分一秒流逝,而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Maya了。

我以滑行的方式帶著Maya、Max及Old Jack下坡,將救命繩索仔細地綁好以後,輕呼Maya到身邊,拍拍她的頭,然後就交給她了。這位優雅的女王,輕輕地咬著繩圈,以半爬行半趴的專業姿勢,一小步一小步的接近博士。如果有任何一步失誤,如果她的嘴巴鬆掉了,真不敢想像博士的下場將會是如何。

但她是我最信任的Maya,是這群極地長征雪橇犬隊的領導者。她完美的完成了這次任務,就像以前在草地上的演習一般的輕鬆,她眼中毫無懼怕,熟練地將繩圈套在博士的身上,再緩緩地爬回我身邊,舔舔我。「完成了。」她得意地望著我,輕輕地吠了一聲。

「大伙兒用力的拉啊!」事不宜遲,Maya、Max、Jack在我的指揮下努力地把博士拉出了險境。

接著是更嚴酷的考驗,博士的腿斷了,完全無法坐或站,我只能將他綁在雪橇上,並將所有不重要的東西都丟棄了,(當然那塊用性命換來的殞石不能丟)。忙完這一切以後,我發現我幾乎看不見眼前的道路,舉目望去盡是茫然,分不清東西南北,而我的手也幾乎凍到無法彎曲了。

我不知道Maya怎麼辦到的,我告訴她,「Maya,帶我們回家。我們全都指望妳了。」她一如往常地自信抬頭看著我,像是回應我『No Problem!』

她辦到了,我跟博士終於平安獲救。

這樣的畫面就好像才剛發生一樣。也因此我對於半年前我們撤守基地時,未能將這八隻哈士奇犬一起帶走之事耿耿於懷。因著他們,我們的探險隊才可以跋山涉水到許多人類無法進入之地;因著他們,我跟博士的性命才得以保全。再晚一步,我的雙手可能就因極度凍傷而不保,博士也可能會就此瘸腿一生。

無論如何,我一定要去救我的Maya,雖然所有的人都跟我說「Jerry,I’m sorry。」雖然看似沒有希望。我也知道在過了180天之後,被鐵鍊綁在雪地上的這八位忠心伙伴能生存的機會是微乎其微,但正如當初Maya在拯救博士時的自信一般,我相信她仍會在那兒等我,Maya必會以她絕佳的智慧及優秀的領導能力帶著大家撐過來。

Maya,等我!我就要來帶妳回家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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